烂柯棋缘_烂柯棋缘 第99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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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烂柯棋缘 第99节 (第3/3页)

全黑下来,楼船上已经有下人开始挂起灯笼,透过那火光,计缘能看到每一个灯笼上都有字,只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写得是什么,只知道字都是同一个。
  这么看来,这艘楼船想必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私产,那灯笼上的字就是姓氏。
  计缘反正也无聊,也就一边划船追赶,一边猜测那个姓氏是什么字,并且以距离衡量难度等级。
  划桨两百下,接近不少,字体至少在视线中不是模糊成一团了,但还是看不清。
  又划两百下,开始有点轮廓了,方方正正看来比划不少。
  又划浆三百下,计缘终于有了猜测,姓氏大致就那么些,从头顶的偏旁和下中方的规格来看,可能是一个“萧”字。
  这会乌篷船已经距离楼船不远,哪怕随着天色渐晚有寒风呼啸,也可以清晰听到船上有悠扬的奏乐和一些交谈声。
  楼船顶层夹板后方,有几人或站或趴在船栏边,一位披着厚实大氅头戴方冠的男子,一个年轻一些裹着披风带着裘皮帽的公子,还有两个穿得也挺厚实的仆人。
  年长的男子手上还端着一杯酒,此刻望着远处划桨而来的乌篷小船,将酒水饮尽,立刻有仆人替其斟酒。
  “仲楼,有些事情,并不是你想要如何就能如何的,你从小锦衣玉食,在为父和你娘的呵护下长大,虽然学文习武,可真正的苦头终究没吃过几次?”
  一边公子听了有些不乐意。
  “爹,习武的时候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,您没练过就这么说合适吗?”
  这老爷笑了笑,伸出手指向船后方江面的乌篷船。
  “冰冻时节,寒江之上,渔翁为生计而赶,或数日无所得,腹中饥苦,遍体生凉,饥寒交迫之下却不敢休息……这种苦你受过吗?”
  这公子顺着父亲的手望向江面小舟,那船家一直奋力划着浆,好似在逐渐暗下来的江中无力的追逐这艘楼船的灯火。
  不知为何那句反驳的话就没能说出口。
  这位公子此前就听自家下人说过,集市上已经有多日没有鲜鱼,即便有鱼也是从其他地方运来的,传闻通天江上好些日子都捕不到也钓不到鱼了,这固然很邪乎,可还影响不到他们这些达官贵人,但对于江面讨生活的人呢?
  ‘想必这渔家定是赶了很远的江段想要有所鱼获吧?’
  “仲楼,你我裹着皮草尚觉寒冷,你看那渔夫,蓑笠之下衣物单薄,他现在只能不断划桨,停下来或许身上的汗水都能要了他的命……嗯,他划船倒是挺快的……”
  这老爷正在说教呢,忽然发现这乌蓬小舟居然已经离大楼船很近了,并且就速度上看大有要划着小浆赶超楼船的意思。
  计缘在江面的乌篷小船上看看上头的几人,头顶有官气升腾,应该是个在京畿府有权柄的人家。
  耳中听的则是这种达官贵人才有的烦恼八卦。
  那公子也是看了一会计缘的乌篷船,终于还是转头反驳自己父亲。
  “可是我也没有想要让红秀当正妻,只是娶妾也不成吗?”
  那父亲再次喝下一杯酒暖身,才冷笑着说道。
  “你是什么身份,她又是什么人?一娼妓女子进了我萧家门,你让你娘怎么给你安排婚事,你让朝中如何看待我萧家,你以后的仕途也难免受到影响!”
  “爹!我大贞律法哪条规定了官宦之家不能娶青楼女子,而且红秀是卖艺不卖身的!”
  这公子显然有些生气了,连语气的高了几分。
  “哼,亦不过区区贱籍!况且卖艺不卖身也只是传言,对你她不就敞开罗裙了吗?”
  “你……爹你简直强词夺理!”
  这老爷也只是冷笑几声,顿了一下才说话。
  “让你出来这寒江上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头脑,若你选择了这一步,将来你受的苦未必比这乌篷小船上的渔人更少,或者说会更苦闷,爹可从不骗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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